蔚如岚(无溟)

一个沙雕鸽子的沙雕文

【白信】天下为局(6)

原皮向


古风ABO,重||||生,生||||子,感情线慢


副CP亮云


注意避雷

     

【等我忙完就尽量连更】

    

      

不想,宫门大开的消息放出去后,寻着声来的不是四妃,而是叶太后。

“太后让我去长生殿?”

韩信坐在主位上翻看上月来内宫的账册,听到琼宛的话时停下翻看的动作,“可是有何事?”

“长生殿传来话,说娘娘进宫以来称病闭门不出,如今病愈,除了重掌后宫事务,也要与各宫相熟才是,毕竟都是……服侍陛下的姐妹。”

“姐妹?”韩信冷笑,“太后倒是思虑周全,这是这姐妹,本宫可称不得。”

知韩信不喜他人拿他是坤泽说事,琼宛垂首不语。

韩信放下账册,带着青竹绕过书案,“当今太后乃是陛下生母,本宫自是不能不敬,如今痊愈,是该拜访她老人家,本宫听闻太后信佛,琼宛,去库房挑个上好的白玉菩萨像来,做晚辈的迟迟未曾拜见,总要赔礼才行。”

     

一行人到了长生殿已是巳时,韩信携琼宛青竹步入宫门时,屋内副位已有了一位相貌娇美的妃子,韩信目不斜视地走到主位前,躬身行礼,“臣妾见过太后。”

李白登基时方才二十有一,叶太后也不过四十有余,相貌还未显老态,笑着抬手,“皇后大病初愈,快起来别又伤了身子。”

韩信站直身,一旁坐着的妃子才懒懒起身,“这还是妹妹第一次见到姐姐呢。”

韩信淡淡望过去,说话的女子不用细想便知是淑妃叶兰了,太师府乃是叶太后母家,叶兰是叶太后的侄女,李白的表妹,叶兰嫁给李白便是叶太后一手主持的,有叶太后撑腰,叶兰在后宫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主了。

看着叶兰眼底隐隐的愤恨与嫉妒,韩信轻轻一笑,“本宫竟不知何时多了个妹妹,且本宫是男子,这声姐姐,别扭了些。”

没想在叶太后面前韩信也敢不给她面子,叶兰气红了脸,却见叶太后没有出言责备的意思,她深吸几口气,阴阳怪气道:“是妹妹唐突了。”

“叶妃初见本宫,不知本宫不喜欢乱攀亲戚,本宫自是不会责怪,”韩信不轻不重地回击,半分面子也不给。

叶兰咬了咬牙,怒极反笑道:“看来皇后深得表哥宠爱,说的话都满是底气呢。”

“本宫自是有底气的,”韩信余光扫了眼沉默观战的叶太后,笑意更甚,“宠爱称不上,不过得了几分偏心,不比叶妃,除了洞房花烛,再未留的陛下。”

“你!!!”

“好了!”叶太后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扶手,“都是一家人,吵什么?!兰儿,你身为嫔妃顶撞皇后,不懂规矩?还不认错!”

叶兰气愤地张了张嘴,见叶太后威胁的目光看过来,不情不愿地施礼,“妾身知错。”

韩信淡然抬手,“叶妃多礼了。”

叶兰碰了一鼻子灰,当即便告退愤愤离开了,叶太后叹了口气,无奈道:“兰儿这丫头被哀家宠坏了,皇后可不要与她计较。”

恩威并施,韩信明镜似的看在眼里,垂首道:“臣妾知晓。”

叶太后笑着招手让韩信上前来,握住他的手拍了拍,“如今这宫里只有你与四妃,又只有你是坤泽,皇帝还是皇子时喜欢你,登基后便封你为后,皇后莫要辜负陛下的心意,可要多多为他排忧解难。”

韩信心中冷笑,面上一片恭敬,“臣妾遵旨。”

叶太后笑吟吟地将手上的佛珠穿在韩信手腕上,“皇后贤德,哀家甚是欣慰,便厚着脸要皇后留下陪哀家用膳了。”

韩信施礼谢恩:“此乃臣妾之福。”

     

用过午膳,韩信又陪侍太后午睡,才静静退出长生殿。

青竹忧心忡忡地跟在身后,“娘娘,那叶妃看着便不想善茬,您一来便得罪了她,往后的日子……”

“若是退缩,她觉得本宫怕事,欺负起来更加肆无忌惮,让她知道本宫不好惹,想要算计也得掂量几分,”韩信淡然道,余光看到一行宫人步履匆匆向前走,抬了抬下颔,“那是在做什么?”

琼宛也看了看,道:“许是赵妃宫里的人,前些日子赵妃求了陛下恩典,准许家中的弟弟进宫探望。”

“哦?”

“听说赵妃召来的弟弟……是个坤泽。”

“若本宫没记错,赵妃母家乃是怀远大将军赵氏,其子赵风如今任职禁军校尉,是个乾元。”

“那是怀远大将军的长子,赵妃之兄,今日来的……奴婢也没听说过,不知底细,”琼宛抿唇,犹豫片刻道:“只是听说是赵家一庶子,平日也不甚得宠……”

“不得宠的庶子,却被赵妃求进宫,”韩信轻笑,“醉翁之意不在酒,怕是想要他进宫来替赵妃争宠。”

琼宛立刻回道:“陛下今日下朝会经过后花园。”

“呵,”韩信脚步一转,向后花园走去,“既如此,本宫也去瞧瞧这位赵妃是何人物,还有她的那位坤泽弟弟。”

如今他地位不稳,可不想平白多个对手。

     

绕过层层叠叠的花丛,韩信走到花园中心的长亭,那里正坐着位眉眼间有几分英气的女子,想来便是赵妃赵雪了。

而她对面坐着位男子,男子背对着韩信看不到面容,只能看到挺直的脊背与一身温润蓝衫,赵雪面带笑意说着什么,男子一言不发,微垂着头,只有脊梁始终挺的笔直。

韩信扫了眼琼宛,琼宛立即扬声道:“皇后娘娘来了。”

赵雪愣了愣,见来的人不是李白而是韩信时脸色难看了一瞬,很快起身施礼:“妾身有礼。”

男子也安安静静地在她身后施礼,韩信缓步踏入亭子,笑着抬手,“不必多礼。”

说罢,便自顾自地先坐下了。

赵妃笑容多了些许尴尬,只好跟着坐下,男子便安静站在她身后。

韩信含笑的眸光不经意地落在男子身上,“这位是……?”

“这是妾身的弟弟,阿云,还不见过皇后?”

“赵云有礼,”听到赵妃的催促,他也只是不卑不亢地再施一礼就没了动静。

韩信收回目光,心下已有了计较。

看着赵云面上恭顺,眼底却隐隐带着死气沉沉,怕是赵家强迫送过来为赵妃做垫脚石的,可怜他一个坤泽,除了顺从家族命令别无他法。

纵使千般不愿,也只能任由亲人把自己的余生葬送。

韩信微支着头,笑着招了招手,“本宫甚少见过其他坤泽男子,走近些让本宫看看。”

赵雪心中砰砰直跳,却不敢反对,只能将赵云推上前,赵云木偶似的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,也不知赵家怎么想的,竟觉得李白能看上他这样呆板的模样。

赵云走近了些,韩信打量着他的脸,略略点头。

虽说没了灵气,但这脸属实出色,不矫揉造作也不过分妖媚,温润而泽,眉眼间亦有将府英气。

韩信瞥了眼赵雪,心想若是赵云真心想入宫,不这么死气沉沉的,看起来倒是比姐姐还要引人注目些。

这么想着,韩信伸手拉住赵云的手,赵云顺着他的力气再上前一步,乖巧的没有话说。

韩信稍稍勾唇,他果然没有看错,来时见赵云背影挺直,颇有浩气凌然之风,方才短暂相碰,饶是坤泽生来柔嫩,后天不少养护,也掩盖不住手上浅薄的茧——竟是个练家子。

韩信不信赵家会教一个坤泽武术,更何况赵云只是庶子,怕是生来便被打算用作揽势的交易品,更不会让他学这些东西,只有一种可能——赵云偷学来的,生在将府,若他有心,偷学到一招半式也并非没有机会。

韩信的眼睛在赵云身上打转,心里打起了算盘。

他有招揽的人选了。

      

“想不到今日竟这么热闹。”

熟悉的声音缓缓靠近,聚在亭子中的人纷纷回身行礼,“陛下。”

“不必多礼,”李白抬了抬手,眸光草草看过众人,“皇后大病初愈,便与赵妃相谈甚欢,甚是有缘啊。”

“娘娘途径此处,与妾聊了几句,”赵雪勾起唇,把赵云拉到身边,“这是妾的弟弟。”

李白的目光落在赵云身上,眼底多了几分了然,“朕竟不知,你有位坤泽弟弟?”

“阿云是庶子,又甚少出府走动,”赵雪颇为热络地拉着赵云的手腕,“妾还在府中时,便喜欢同他说话呢。”

“哦?”李白像是多了几分兴趣,“看来定是位可人了。”

韩信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,李白说完这句话时,赵云半掩在袖口下的手紧握成拳,暗淡的瞳眸露出无望自嘲,愤然的情绪转瞬即逝,化为无奈妥协。

“陛下,臣妾也觉得赵妃说的不错,”他懒懒上前一步站在赵云身侧,露出几分明显的笑意,“臣妾一见到他也喜欢的紧,这宫里也没有同臣妾一样还能陪臣妾解闷的坤泽……”

不想韩信没有说他们的不是反而夸赞起赵云来,赵雪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,脸上的笑容又几分僵硬。

韩信带着几分惊喜,脉脉望向李白,“臣妾与他甚是投缘,想厚着脸让他去安阳宫暂住几日,不知陛下可否答应?”

赵雪一愣,微张着嘴不知如何接——她是要让李白召赵云做妃嫔的,可不是送去给韩信做陪衬的!

她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拒绝,可不等她开口,李白大手一挥下了决定,“既然皇后这般喜欢,朕同意便是,赵妃应不会不准吧吧?”

赵雪一口气堵在嗓子里不上不下,干巴巴地笑了笑,“妾……自然不会,能得皇后娘娘赏识,是阿云的福气。”

赵雪吃了闷头亏,冲赵云使眼色让他开口,赵云却低着头全当没看到,险些气的赵雪吐血,悻悻告退。

赵雪前脚刚离开,李白的目光就转向韩信,他自是不信韩信留下赵云只是有缘,悠然走到两人面前,“阿言,朕为你解围,你可有什么要说的?”

闻言赵云的头更低了些,恨不得从两人面前原地消失。

韩信看到李白的脸就生气,方才装模作样的深情通通转为不耐,后退一步避开李白的手,“臣妾只是觉得有缘,若陛下喜欢,带他走便是,臣妾这就让司宫台收拾个干净宫殿出来。”

念在李白是个皇帝,韩信忍着冲动,没有在李白那张挂着假笑的俊脸上留下一巴掌,也因为李白是个皇帝,看着他的惺惺作态心中更觉得恶心。

皇帝果然没一个好东西。

韩信气哼哼地扭过头,看起来像是吃醋般,李白莫名被取悦,便也不再追寻韩信留下赵云的目的,韩信的身子刚好些便顺了他的意走出宫门,李白亦满意他的识趣,见韩信在气头上便也没有再惹他,“阿言在说什么玩笑话,朕也不是什么坤泽都收的昏君。”

九五至尊从不考量不重要之人,李白的话说的伤人,韩信微微蹙眉,余光瞥了眼赵云。

这里的坤泽不是同他一样不屑乾元偏爱,李白话语犀利,若是戳中坤泽的伤心事,他岂非要再面对一个眼泪汪汪的男人?

赵云依旧安静的站在一旁,对李白的话毫无反应,甚至还没有赵雪催他上前吸引李白时激烈。

韩信压下笑意——看来赵云对入宫真的无甚兴趣,对李白也没有攀附权贵之心,心中巴不得李白看不上他呢。

韩信当即对赵云又增添几丝好感,无意再与李白纠缠,敷衍行礼:“臣妾乏了,陛下自便。”

李白轻笑,看着韩信带着赵云急匆匆离开,待韩信的身影消失在花丛后,他转身向紫霄殿的方向走,姿态怡然。

亦步亦趋的元盛忍不住,小声道:“陛下,娘娘对您未免……太不尊重了些。”

“这样才更有意思啊,”李白停下脚步,身侧的牡丹开的热烈,他摘下其中最艳丽的一朵,放在手心拨弄柔嫩的花瓣,“朕想知道,他还能让朕看到多少不一样的地方。”

在丞相府中温柔矜持的坤泽入宫后却像是逃出鸟笼的飞雀,肆意展示自己漂亮张扬的羽毛,无时无刻不在勾起李白的好奇心。

还有汛期时……

李白眸色微深,牡丹花瓣化为细雨,从他指间簌簌飘落。

这样的坤泽,才有趣啊。

      

“琼宛,收拾偏殿供赵公子住。”

刚踏进安阳宫,韩信吩咐道,琼宛应声去办,韩信加快步伐,带着赵云跨入殿门。

青竹小步跟在韩信身后陪两人走入殿门,韩信淡淡挥手让其他人退下,等人走了个干净,道:“青竹,你去门口守着,本宫有些话要同赵公子说,若琼宛回来,便进来告诉本宫。”

青竹点头,退出去轻轻关上门。

韩信坐上塌,“坐。”

赵云站了片刻,韩信不急不缓地喝茶,等到赵云坐在对面才道:“本宫想,你定然疑惑本宫为何要留你。”

赵云不语,端端正正地坐着。

“这里只有你与本宫,放心,”韩信活了两世眼力何其毒辣,一眼看到赵云眼睫细微的一抖,他循循善诱:“你可想进宫做陛下的妃嫔?”

赵云飞快地看了韩信一眼,低声道:“天下坤泽都想做陛下的妃嫔。”

茶盏轻轻放在桌上,韩信指尖轻轻一点茶水,在桌上勾勒,“本宫问的并非天下坤泽,而是你赵云。”

赵云看过来,韩信修长白皙的手指好似在随意涂抹,朱红桌面上缓缓绘出几笔简单的图案——平头翘尾,厚积薄发,竟是伏虎的模样。

虎符!

赵云眼底划过一抹惊诧,韩信却已挥手擦去图案,“若你想,本宫可以帮你。”

赵云谨慎揣摩,咬咬牙抬起了头,“娘娘为何要帮我?就不怕……我与姐姐联手对付您吗?”

“本宫既然可以帮你,自然也不怕这些,”韩信的手握上玉盏,“水能载舟亦能覆舟,焉知你这舟能走多远呢?”

他手一扬,玉盏倾倒,里面的茶水洒出,在桌上留下茶香渺渺,韩信拍掉手上的水,轻笑道:“你以为,本宫这中宫,全靠陛下的宠爱吗?”

赵云紧紧盯着桌上的水,良久的安静后,他抿紧唇霍然起身,走到韩信面前跪下,“云不想进宫,也不想再回那个将军府。”

“那你想要什么?是登台拜将青史留名,还是放情丘壑逍遥一生?”

赵云猛地抬头,与韩信笃定的瞳眸相对,他微张着嘴,听韩信言之凿凿。

“你会武,更懂避其锋芒,既无意权贵富硕,想来也不甘碌碌一生吧。”

赵云唇齿微抖:“你怎知我会……”

“你的手,”韩信俯身拉起赵云的手腕,“可不像养在府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坤泽啊。”

攥住手腕的手肤若凝脂,一丝薄茧也无,与自己天差地别,赵云唇下干涩,竟不知如何挣脱腕上轻飘飘的力量。

“本宫能给你想要的,”韩信压低声音,言语间稳操胜算,“赵云,这个世间,只有本宫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。”

说话的明明也是一个坤泽,无数人口中有名无实的花架子,丞相送入宫的棋子,可怜却不自知的祭品,却抓着赵云的手,傲然自信地说出异想天开的话。

“为什么帮我?”

“本宫需要一个后盾,”韩信扶起赵云,“不属于丞相府,独属于本宫的人,你是坤泽,你的家族将你当做棋子,而你想要的倚仗,他们给不了你……可本宫能。”

韩信抬起手,柔软的掌心亦有握住权力的欲望,“待有朝一日,本宫可以送你去你应去的地方,而你要助本宫博得一片立身之地。”

韩信的话太过狂妄,赵云心中震荡,却也不会轻易心动,“您怎么确定……我能做到这些呢?”

“现在的你的确做不到,”韩信轻笑,“但本宫可以教你。”

赵云无奈,排兵布阵,策论谋略,哪是韩信说的这般轻松。

韩信看一眼便知赵云不信,他微微俯身,轻声道:“若本宫说……我也曾征战沙场呢?”

“娘娘说笑了,”赵云漠然置之,显然不信,“云从未听过哪个坤泽上过战场。”

“姬言的确没上过战场,”韩信支着手,眼眸半眯,“可我不是姬言。”

赵云一愣,韩信冲他招了招手,便呆呆地凑了过去。

韩信凑近赵云耳畔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:“我不是姬言,只是借了他这个躯壳罢了。”

 赵云一惊,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。

“我姓韩名信,赵云,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的名字的人,这份诚意可足够?”

“你怎知我会信这般荒谬的话,”赵云喉间转了几转,哑声问道:“皇家忌讳邪术之说,你不怕我知道了这些,置你于死地吗?”

“哪怕你说出去,又有多少人会信呢?”韩信微微一笑,“至于怎么让你信,我自有办法,疑人不用用人不疑,赵云,我只问你,若我能给你想要的,条件便是要你忠心于我而非你的家族,你可愿?”

赵云定定看着韩信,暗淡的瞳眸流转零星的光彩,逐渐清晰,熠熠生辉,呆板的人刹那间有了灼目的灵动。

他俯身行礼,“云,听凭调遣。”

无人可知,在宫墙之内,飞檐之下,门窗紧闭的屋中,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,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,两个仍在重重宫宇中的坤泽,在只言片语之间,为坤泽打开一条无需依附乾元、肆意世间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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